【欧洲时报】白色的塑料门铃，闪烁霓虹灯牌上写着的“open”，窗边摆着的鲜花植物，还有贴在窗户上阻挡视线的贴纸......你可能在巴黎街头看到过数百家这样的按摩店，但大多数人可能都不知道在这样的按摩店里每天发生了什么。
近日，一些来自Zéromacho（反对卖淫活动的男性组织）的志愿者们推开了这些“按摩店”的大门，试图揭开这些“复制粘贴”而成的按摩店真正的面纱。
在街上站稳脚跟的“连锁店”
在Google上输入“salon de massageàParis”（巴黎按摩店），Zéromacho的志愿者们跟随着地图在巴黎的街头探访了大大小小近200家按摩店，还发现了很多在网络上没有显示的地址。据Zéromacho提交给巴黎警方的报告，巴黎至少隐藏着300家这样的“按摩店”。
一些男顾客们走进街边的这些店铺，会先向店家了解一些基本的信息，而最重要的就是询问：她们提不提供“精品按摩”（massages avec finition）。
而精品按摩（massages avec finition），就像是一个“暗号”，听到这个词，“暗中卖淫”的按摩店一定会给出肯定的回答。
在巴黎17区，提供“精品按摩”服务的店铺数量多得吓人，主要集中在该区的东南部，仅确定的店铺就有55家，可能还有很多没有被发现的。
其他比较多的区是16区、9区、14区和15区，分别有23、25、32和35个“按摩店”。而首都的中心地带（第1、第2、第3、第4和第6区）和东部地区（第19和第20区）则不太受关注。
这些店铺通常位于人流量稀少的街道上，从外面看上去有些“破旧不堪”，像是上个世纪的装修，透明的窗户上被很多图片贴住，为了遮挡视线。这些店铺的装饰和传单照片上，有着很多相同的元素，这一切似乎都在表明，有人在管理者着这些“连锁式的按摩店”。
没有明码标价，“按摩店”可以满足一切客户的需求，从年轻人到老年人，价格也是因人而异。从顾客走进店铺与店主谈好条件到走出店铺，也不过三十多分钟的时间。与站街女不同，在按摩院提供性服务比较隐蔽，很多时候不需要张开双腿就能完成。裸体按摩、“互惠按摩”……只要客人们在按摩的过程中尝到“甜头”，就可以赚到一点钱。
三十分钟，他们在一间按摩店里就完成了一次非法卖淫的交易。而在巴黎，每天有成千上万位男性顾客进行着“三十分钟”的交易。随着客户需求的增加，还有很多“连锁店”不断开业。
沉默的“按摩师”
不知道生活在巴黎的大家有没有注意过街边带有亚洲特色的“连锁按摩店”，Zéromacho指出，巴黎的很多“按摩店”几乎都是连锁“淫窝”。
店内的“按摩技师”有中国人还有泰国人，大都三十多岁，法语说得不好，“massages avec finition（精品按摩）”可能是她们知道为数不多的法语单词之一。在14区的一家店铺里，一位“按摩师”递给探访的志愿者一张纸条，上面用法语写着：你接种过疫苗吗？上世纪末本世纪初，巴黎街头的中国站街女，很多如今正在从街头走向按摩院。（往期回顾？？荷花之殇：我该如何面对你，中国站街女？）
最开始，她们零零星星，躲躲闪闪，因害怕警察，不敢在街上停下来，总是走来走去，渐渐地她们的“从业方式”也在改变。
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黑工”，有很多人一开始看到网站上的招聘，抱着“努力打工赚钱”的想法前来应聘，却被告知按摩师必须要提供裸体服务。但迫于没钱，身份又不合法，于是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下选择了接受“店主”提出的要求。
据调查志愿者们了解，她们通常一天内有12小时被独自留在按摩店内，不允许外出。所谓的“店长”想要了解她们的一举一动更是再简单不过：很多按摩店都装了摄像头对“按摩师们”进行监控，谁上工了，谁付了房租，谁赚到了钱……这些“店长”都能了如指掌。
不会法语，自由受到限制，她们是一群被迫沉默的“按摩师”，是受到人“漠视”的存在。谁能让我们相信，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的女性，跨越半个地球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完全出于自愿的呢？
300家“连锁店”得到默许？
正是因为沉默带来的“安静”，这些店铺的存在似乎不会对周围产生什么影响。在Zéromacho的志愿者们看来，这些女性谨小慎微，善良温和。
在巴黎9区的一条街上，有四家“连锁按摩店”。附近的居民们表示，他们对这项活动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大多数居民们对“连锁店”的态度大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其实也不足为奇。就像我们平时在街上看到“拉皮条”和“站街女”一样，如果不对自己的生活在造成太大影响，很少人会对此有什么异议。更何况，“性工作者”在法国是一个完全合法的职业，在2016年之后，即使是“站街女”，其身份也受到保护。
而按摩店附近的居民只知这些女性是提供性服务的工作者，并不了解她们是否自愿，是不是人口贩卖的受害者，自然会产生一种“默许”的态度。
那么，警察也不管吗？
“按摩师们”无罪，源源不断的顾客的确是在犯法啊。
其实，巴黎警察也很无奈。
对警方来说，侦破这些卖淫活动最主要的困难就是：要有充足证据证明。然而，这些按摩店都由“淫媒”（操控性工作者卖淫维生的人）控制，想要掌握证据，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巴黎反淫媒大队负责人指出：在收到举报后，一旦对按摩院的怀疑成立，警方就需要时间来调查，收集有从事淫媒活动的物证，仅有证人的证词是不够的。这是因为法国法律规定性工作者无罪，淫媒有罪需罚。可是，要将此类罪行揭示在光天化日之下，需要不少时间，一次调查取证平均持续在六个月左右，而开一家按摩店可能只需要几天的时间。
更何况，精明的淫媒隐藏了一切犯罪事实，没有价目，私下协商，暗中交易。有一些按摩院甚至拍下服务过程，过后将其中的性行为过程删除后，再提供给警方。如果有人被逮住，这名按摩师就会立刻“被划清界限”。这一切都让警察无计可施。
这样一种尴尬的情况似乎逐渐演变成了对“连锁店”存在的默许。面对这种默许，敲开这些按摩店大门的Zéromacho没有继续保持沉默。
通过这次调查，Zéromacho的志愿者们手收集了网站上“用户”的评论、印有按摩店名字的传单和卡片、伪装成“顾客”的Zéromacho男性志愿者以及离开这些按摩店的女性的证词等。Zéromacho已将证据提交给巴黎检察院，希望能引起巴黎警方的重视。
尽管有人漠视不理，但还有人一直在为一个没有“非法卖淫”的世界做着努力。希望那些被迫沉默的“按摩师”，能不再保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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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顾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