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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移民和安全问题上越强硬越受支持,法国是如何转向右翼的?

【欧洲时报12月7日李非编译】法国也许是一个拥有慷慨社会福利政策和强有力劳工保护的国家,但任何关注总统竞选早期阶段的人都觉得,法国是个非常右翼的国家。在移民、安全和身份问题上持更尖锐观点的政客,在民调中大获成功,使得这些问题成为了总统竞选中的核心问题,尽管法国普通民众仍将购买力和环境问题列为更紧迫的问题。由于2015年伊斯兰恐怖袭击的创伤仍在,这一转变归因于三个因素:人们认为法国在衰落、左翼的崩溃,以及青年和左翼选民较高的弃权率。

建个“法国关塔那摩难民营”?选票流向右翼候选人

美国政治新闻网欧洲版Politico.eu报道,承诺在移民和安全问题上采取最强硬立场的总统候选人最近几周势头正盛。同时,三分之一的选民表示,他们计划投票给极右翼候选人,这是前所未有的。

极右翼政客泽穆尔(Eric Zemmour)的崛起或许是右翼浪潮最明显的标志。他曾表示,伊斯兰教对法国的生存构成了威胁,并两次因煽动仇恨而被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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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右翼政客泽穆尔。(图片来源:Instagram截图)

另一个转变发生在法国前总统萨科齐和希拉克所在的共和党(LR)保守派。保守派被现任总统马克龙(Emmanuel Macron)的经济自由主义排挤出左翼阵营,又受到了极右翼势力的正常化排挤,于是在安全和移民问题上的立场变得强硬起来,以此努力维护自己的选民基础。

共和党的强硬保守派埃里克·塔蒂(Eric Ciotti)上周出人意料地赢得了该党第一轮初选。他承诺要建立一个“法国关塔那摩难民营”,并支持极右理论,即法国人正在被外国移民——阿拉伯人、非裔、穆斯林移民——“取代”。

而在12月4日击败塔蒂赢得终选提名的巴黎大区主席瓦莱丽·佩克雷斯(Valérie Pécresse)则主张法国法律优先于欧洲法律,并希望让那些因“圣战主义”而被监禁的人,在刑期结束后仍继续坐牢。

当日的胜选演讲中,佩克雷斯明确呼吁极右翼领导人马琳·勒庞(Marine Le Pen)和泽穆尔的支持者加入她的阵营,并坚称塔蒂将在她之后的竞选中发挥核心作用。

“我对所有厌倦了无法兑现的承诺、被公共当局的无力所激怒、被勒庞或泽穆尔所诱惑的人说……与极端主义不同,我们要让马克龙这页翻篇。”她说。

法国人:法国已经没有家的感觉了

选民的支持向右翼倾斜的原因很多。尽管法国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也是世界头号旅游目的地,民众生活水平高,但法国人对国家衰落的看法非常深刻尖锐。

“移民问题已经成为一个主要的关注点,因为法国人深信国家正在衰落。他们觉得国家过去是个世界大国,现在是个小国。”政治分析人士兼研究员Gérard Grunberg说。

泽穆尔的竞选视频极大地倾向于这种看法。十多分钟里,他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深褐色档案片断,描绘了那段昔日的辉煌,拨动了人们对法国传奇历史的心弦,还提到了圣女贞德、拿破仑和戴高乐等大人物的名字。

根据益普索的民意调查,只有25%的法国人认为法国没有衰退。大多数人说他们不像以前那样有家的感觉(62%),国内的移民太多(64%),以及需要一位强有力的领导人来重建法律和秩序(79%)。

这是马克龙一直努力迎合的模式,也将对他在竞选连任前的定位产生了影响。

尽管马克龙成功地吸引了经济自由主义的右翼人士,但在他就任总统之初,有人曾指责他在与犯罪和伊斯兰主义有关的问题上令人不安。

目前,他在寻求庇护者、驱逐非法移民问题上的立场已经逐渐强硬,并增加了执法预算。他还任命了强硬的保守派人士达尔马宁(Gérald Darmanin)为内政部长。当勒庞说她不认为伊斯兰教是个问题时,达尔马宁曾指责她的态度软化了。

马克龙面临的挑战将是,提升自己在移民和法律与秩序方面声誉的同时,努力保持中左翼的选票,正是这些选票让他在2017年当选总统。

“年轻人更左倾,但他们的弃权率最高”

根据Politico的民意调查,鉴于没有一个左翼候选人的支持率能超过10%,所以右翼主题主导舆论也就不足为奇了。那些通常会支持改善购买力和气候行动等问题的政客们,已经在公共辩论中让出了空间。取而代之的是保守派和极右翼,他们在有线电视新闻和脱口秀节目中强加了自己喜欢的主题。

“选举机构有转向右翼的倾向,也就是那些投票的人。年轻人更左倾,但他们的弃权率最高。”Jean Jaurès基金会的意见观察主任Antoine Bristielle说:“在竞选的这个阶段,左翼选民的动员程度也远远低于右翼选民。”

然而,如果从法国过去的辉煌和建国方式来看,人们同时支持慷慨的社会福利和在移民、身份及安全问题上持强硬立场并不矛盾。

“法国存在一种真正的社会悲观主义……我们习惯于生活在一个‘由强大中央集权国家提供巨大保护’的社会中。但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全球化和连续的危机让我们一直有种感觉,那就是社会和文化保护正在瓦解,这让我们比来自更经济自由国家的人更害怕。”Bristielle说。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泽穆尔宣布参选后,接受调查的法国人中,有一半表示同意他的说法,即他们不再生活在自己熟悉的国家,政治家们隐瞒了“民众在自己的社会中被取代”的程度。

然而,只有24%的人认为泽穆尔具有国家元首的特质。于是,共和党的老牌政客们一直试图利用这一点,采取与泽穆尔相近的立场,同时又强调自己的政治资历和地位。

佩克雷斯在初选结束后表示:“我是唯一能击败马克龙的人。”她指的是在萨科齐政府担任部长的经历,以及作为法国最大地区主席的行政经验。

现在,她必须保持自己的政党团结,以便有机会在2022年4月进入决选,但她已经感受到了共和党强硬派的压力。比如,佩克雷斯需要塔蒂的支持,但后者曾在共和党初选之前表示,如果泽穆尔和马克龙进行决选,他将投票给泽穆尔。两人难民问题上有诸多不和,塔蒂曾在5日警告称,佩克雷斯拒绝他关于建立法国关塔那摩难民营的提议时,没有发出“正确的信息”。

(编辑:刘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