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威胁”催生新利器
20世纪60年代,美国海军为了对付苏联反舰导弹的“饱和攻击”,提出了发展“先进舰用导弹系统”的要求,并在1969年12月将其正式命名为“宙斯盾”系统。自1981年正式装舰以来,“宙斯盾”系统历经20多年的风云变幻,始终屹立在全球海上战区防御系统的潮头。20世纪80年代,日本从美国引进了“宙斯盾”驱逐舰。
冷战结束后,来自前苏联的压力已不复存在,但新的威胁似乎也正在生成。军事上,中国已经装备战略轰炸机,具备远程巡航导弹攻击能力,所以传统“宙斯盾”舰在日本海仍有用武之地;朝鲜的弹道导弹技术日渐成熟,日本国土面积狭小,无战略纵深可言,研发导弹防御(BMD)系统已迫在眉睫。2003年12月19日,日本明确决定引入BMD系统。在2004年的防卫预算中,有关BMD的预算高达1068亿日元。2005年又增加了35%,达到了1442亿日元。正是在这种背景下,“爱宕”号驱逐舰应运而生。
作为日本第一艘海基反导平台,“爱宕”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呢?
海上反导新“标准”
为对付弹道导弹,已有的金刚级必须做大幅的改进,仅从外观看,除增设几处通信天线之外,“爱宕”号外观好像并没有很大的改变,增加了一个直升机库,舰岛后方两个相控阵天线的阵面高度有所增加,更加像美国的阿利·伯克-ⅡA级驱逐舰。
实际上,“爱宕”在硬件方面的最大改进是将换装能够对付弹道导弹的“标准”SM-3 BlockⅠA导弹,该导弹是从SM-3 BlockⅠ发展而来的。SM-3 BlockⅠ仍然沿用SM-2 BlockⅣA的弹体和发动机,但尾部第一段改装为Mk72助推器,第二段的火箭发动机采用新型Mk104助推器,并加装全球定位/惯性导航系统和波音公司研制的“动能拦截弹头”。这种编号为Mk142的弹头不装炸药和引信,靠自身动能直接撞击摧毁目标。弹头装备红外传感器捕捉目标,并且可以自己修正弹道,直至命中。
现在普遍认为:SM-3较以前型号有很大改进,至少弹头红外传感器的识别能力应该有大幅度提升。在试验中,SM-3 BlockⅠ的传感器几乎同时探测到了甚至包括天空中的星星在内的所有红外源,并从中识别出目标,最后瞄准了目标最致命的部位。截至2004年11月,SM-3 BlockⅠ作为临时量产型号仅向美国海军交付了5枚,而其中一枚已在试验中被“埃利湖”号巡洋舰使用,所以目前美海军手里也只有4枚。“爱宕”号搭载的SM-3 BlockⅠA同SM-3 BlockⅠ相比,对数字信号处理器进行了改进,属于真正的量产型号。但是SM-3 BlockⅠA的生产商美国雷锡恩公司表示到2006年才能开始该型导弹的生产工作。
即使SM-3 BlockⅠA也仅是一个应急的过渡性产品。日本防卫厅在《2006年度业务计划方案》中透露,2006年美日将继续开发新的拦截导弹,该导弹的正式量产型名称是SM-3 BlockⅡ。BlockⅡ弹径增加到533厘米,稳定翼和控制翼形状都将发生很大变化,外形完全突破SM-2系列。SM-3 BlockⅡ的弹头将采用红外双色传感器,可有效对付假弹和铝箔干扰,大大提高了目标识别能力。同时,弹头的飞行控制能力也得到了加强,弹头导流罩改为分裂式,导弹冲出大气层后不必做头部摇摆的动作来甩掉整流罩,更容易保持姿态。根据计划,红外双色传感器以及导流罩将由日本负责研制。
据说BlockⅠA的作战范围已达1200公里,所以只需两艘新型“宙斯盾”舰就可以覆盖整个日本列岛。BlockⅡ的作战范围将更广,仅需一艘“宙斯盾”舰就可以将整个日本列岛收入其保护范围之内。但据推测,BlockⅡ将于2010年以后才能实现量产。
BMD3.1版导弹防御系统
众所周知,“宙斯盾”系统一直在进行改良,并采用Base Line(基线)区分不同的改良阶段。日本海上自卫队的前三艘金刚级装备的都是Base Line4,第四艘“鸟海”号装备的是Base Line5。8月24日下水的“爱宕”号已经换装更加先进的Base Line7“宙斯盾”系统,该系统从一开始就是为对付弹道导弹而设计的,即引入了BMD导弹防御系统。
美国海军“埃利湖”号巡洋舰已经具备对付弹道导弹的能力,该舰装备的是BMD3.0导弹防御系统,武器控制分系统、指挥决策分系统以及SPY-1B多功能相控阵雷达分系统的程序都做了改进。美军伯克级驱逐舰中有部分被赋予了弹道导弹监视跟踪任务(LRS&T),主要也是对系统进行改良,但不具备发射SM-3导弹的能力,其导弹防御系统被称为BMD3.0E。美军准备首先改装5艘伯克级驱逐舰担负弹道导弹监视跟踪任务,它们分别是DDG-54、DDG-56、DDG-62、DDG-63以及DDG-82,都停泊在日本横须贺军港。而装备BMD3.0系统的“埃利湖”号目前也停泊在日本。由此看来,美军海基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的着力点集中在远东和西太平洋地区。
日本“宙斯盾”战舰数量有限,一艘舰必须担负从弹道导弹探测到跟踪、迎击的所有任务。所以日本新型“宙斯盾”舰所装备的反导系统不同于BMD3.0和 BMD3.0E,应该更加贴近实战、更加集成化,有军事评论家将其称为BMD3.1。具体技术细节目前尚不得而知,但指挥、决策、显示、武器控制以及SPY-1D雷达等分系统软件都应该为适应SM-3BlockⅠA做了相应的改进。为发射SM-3,“爱宕”号的Mk41垂直发射单元必须做一些改进。发射模块需安装新的光缆,同时燃烧室还应进一步强化,发射序列发生器需要改进,发射控制计算机的程序也将更换。为确保准确命中,母舰必须能在发射时获悉自己以及来袭导弹的精确位置数据,所以,“爱宕”号将装备VLS/GPS积分回路,在高精度GPS定位收发装置同各种天线之间安装接口,通过光缆直接同导弹连接。
SPY-1D雷达的任务就是发现、捕捉、跟踪弹道导弹并对SM-3导弹进行制导管制,直到击中目标。SPY-1D在硬件上不需做大的改动,但是如何对雷达视界边缘的目标实现有效探测和精确锁定还是一个难题,因为弹道导弹比战斗机和普通反舰导弹速度要快的多,突防能力也要强的多,所以为适应新型“宙斯盾”系统,SPY-1D雷达在控制功能上还需加强。
如何发现是难题
日本的新型“宙斯盾”舰是专为对付弹道导弹的,但对日本来说,如何发现弹道导弹目前还是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BMD系统中实时弹道导弹发射情报必不可少,日本航空自卫队的E-767和此前发射的侦察卫星却都无法实现这样的功能。
为随时掌握对手的弹道导弹发射情况,美国拥有DSP导弹预警卫星,美国海军的每一艘“宙斯盾”舰都可以获得弹道导弹发射的“早期预警情报”。毫不夸张地说,美军的DSP就像是分布在太空的红外望远镜,一刻不停地监视着地球的一举一动,一旦有弹道导弹发射,DSP可以马上捕捉到并即时把信号传送回地面。所有的DSP信号最后都会汇集到美国科罗拉多州北美防空司令部的指挥控制中心,由专业人员进行分析处理,然后发布警报,同时决定发射何种导弹进行拦截,并计算出弹道导弹的轨道参数。
美军为实现敏感数据的保密传输,开发出多种通信系统。由于系统太多,兼容性已成为日渐突出的问题,最近美军刚开发成功能够兼容以往通信系统的IBS(综合传输系统)。目前,美国海军已利用IBS,通过联合战术终端(JTT)向所有战区中的舰上指挥官传送“指示、警报”情报以及“目标指示数据”。JTT分为JTT/H3、JTT/H-R、JTT/H-R3三种型号,但美海军“宙斯盾”舰上装备的是哪一种目前还是一个秘密。
由于日本没有导弹预警卫星,尽管建造了昂贵的“爱宕”号,却只能依赖美国的情报支持。如果单凭日本自身的实力,只能在导弹再入段进行拦截,难度会大大增加。日本最好能够清楚地了解对方弹道导弹发射场的详细情报,必要时出动战斗机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但这已经不是本文所谈论的范畴了。
情报共享留一手
那么,日本是否可以换装IBS/JTT系统呢?如前所述,IBS/JTT系统除了可以接收关于弹道导弹发射的早期预警情报以外,还可以接收美军的“指示、警报”情报以及“目标指示数据”,如果日本“宙斯盾”舰对IBS的情报全盘照收的话,势必涉及美军机密。美国人还不至于对日本信任到这种程度,至少目前日舰全盘引进美军IBS/JTT系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美军已经决定让日本的反导型“宙斯盾”舰装备Link16数据链的卫星版STADIL-J。
在此前美国海军进行的SM-3反导实验中,“宙斯盾”舰之间就是通过STADIL-J进行雷达目标数据交换的。从2004年10月开始,美军开始派遣具备LRS&T能力的伯克级驱逐舰在日本海巡逻。这些改装后的舰艇外观上的最大不同就在于舰桥上的白色球形天线数量有所增加,美军的“拉森”号驱逐舰还在烟囱前面增设了平台,新装了两座天线。有分析家认为这些新舰的卫星通信能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加强。
对付弹道导弹必须在极短时间内进行大量信息交换,这大大超出了日本已有“宙斯盾”舰的通信和信息处理能力,所以,日本的“宙斯盾”驱逐舰将来也必须像美军舰艇一样增设许多卫星通信天线。但舰艇甲板面积是有限的,所以增设天线的数量也是有限的。“爱宕”号的舰体上层建筑大量采用隐形设计,不至于遮挡球形天线的视野,所以有相对多的改装空间,而日本原有的4艘金刚级却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日本的“宙斯盾”舰不能装备IBS/JTT系统的话,那么也可以通过STADIL-J卫星数据链同在日本海周边活动的美军舰艇进行弹道导弹数据交换。在日本海周边巡逻的美舰一旦通过IBS/JTT系统接收到早期预警情报,将把SPY-1D雷达切换到弹道导弹监视模式,开始对弹道导弹实施跟踪,同时,美军舰艇通过STADIL-J卫星数据链将预警情报传送给日本反导型“宙斯盾”舰,日本舰艇也迅速将SPY-1D雷达切换到反导模式,开始对导弹进行跟踪。所以,日本防卫厅内部有人提出,日本反导型“宙斯盾”舰即使不装备IBS/JTT系统也不会影响实战运用。但只要日本没有完全确立起自己的早期反导预警情报收集系统,没有开发出自己的信息传输系统,那么在反导作战上就只能依赖美军的二手情报,难以形成单独的防御体系。在自己不能完全解决战区导弹防御的情况下,日本的防务政策必将越来越依靠和服从于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