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金30年到全球激烈竞争: 德斯坦往昔改革的今日回响

法国前总统德斯坦因新冠逝世，马克龙回顾其往昔改革的今日回响 出生后没过几个月，随着父亲被召回位于巴黎的法国财政部监察署总部工作，瓦雷里随家人也迁居至巴黎第八区生活。他在德占期完成了他主修的数学和哲学高中课程，并在短暂的军队经历之后，进入巴黎综合理工学院，到国家行政学院，再到父亲曾经工作过的财政部监察署，并从戴高乐政府的财政事务国务秘书起步，进入政府，主持了为恢复政府预算平衡而进行的改革，以及强制财政平衡的立法，并在处理法国从美国处借来的外债军费期间，和肯尼迪有过一段令他印象深刻而感触颇深的交集：“现代感，焕发活力，举重若轻，直率坦荡”，让年轻的瓦雷里-吉斯卡尔-德斯坦“惊讶而倍感慑服”。多年后，当他成为法国总统并通过各项社会，行政，人权改革（尤其改革离婚法，以及通过西蒙-韦依法，使得堕胎合法化…值得注意的是，堕胎合法化的大辩论引发了罕见的议会多数站出来激烈反对总统的现象，也使得德斯坦失去大量“无可挽回”的选民基础）获得“法国的肯尼迪”的称呼时，肯尼迪早已遇刺，随风成为世人的记忆。 工作风格基于数字与模型，在总统戴高乐口中，德斯坦曾经是他手下“最棒的出纳员”，标致雪铁龙之前的集团总裁加列维也曾经评价德斯坦，“为了让总统戴高乐像关注国防和军队一样对经济事务提起兴趣，需要解释清楚为什么财政很重要，而吉斯卡尔当年就很是懂得如何做到这一点”。但这并没有妨碍他在接下来的总统蓬皮杜时期推出了“7%贷款”，即后来被政治对手作为政治败笔攻击的，让法国财政晕眩的“吉斯卡尔贷款”：15年间为了偿还65亿法郎，法国须连本带利偿还超过900亿法郎。 但时代的滚滚大潮永远没有彩排和预演，轮到德斯坦自己成为总统时，撒切尔夫人，里根，***等风云人物走上历史舞台，这是一场自由主义世界的巨大循环之始。而法国进入了第一次石油危机的痛苦的时刻。30年的强劲增长伴随着财富积累，法国陷入了危机关卡，贸易平衡恶化，通胀螺旋已然露出狰狞面孔。在此背景下，德斯坦政府推出了系列政策：暂时冻结物价，增加税收，法国开始拧紧螺丝。德斯坦当时的总理雷蒙-巴尔曾经有一句名言，巴尔说道：“法国正在过着她无法担负得起的日子”。虽然当时的法国负债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只有20%，和今日的比重相差巨大，但对于当时的法国人来说，这一剂苦涩的药，已经很难下咽（失业率同理）。结构重组钢铁冶金工业，数以万计的工作岗位被取消，失业者百万大关被冲破，这些也在1981年部分解释了民众为什么转而选择承诺“未来会更好”的密特朗，而放弃了德斯坦。然而，德斯坦当年面对动荡采取的包括减轻企业赋税，鼓励保住工作岗位，减少年轻人失业率，为经济原因而失业的人们提供保证九成原工资水平的一年补贴等等举措，在2020年看来，与马克龙的新冠疫情期间经济保全方案，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未尝不是当今险境的前期经验积累，其中“一年当中维持九成原工资水平”一条，可以说是古早版的“非全时失业补贴”。（36岁成为财政部长，48岁成为总统，轨迹与马克龙也何其相似…）另外，大力推进法国高速铁路建设，强化核能发展，更新电话网络，提出工业国联手（先是G5，之后成为G7-G8），与德国并驾，驱动欧洲框架改革，铺垫欧元的基础（与德国的赫尔穆特-施密特）等等，德斯坦在他政治生涯的高亮期，是坚定的欧洲概念倡导者和捍卫者，暮年也不停歇地呼吁欧盟财政团结。欧盟终于在2020年感受到新冠疫情造成的第一波经济痛感之后，开始考虑朝这个方向，往前迈进了一步。而德斯坦也在新冠病毒之下，因心衰于94岁高龄与世长辞。马克龙在电视讲话中向德斯坦致以哀思，称“已故的德斯坦总统在法国深刻变化的时候掌舵，见证了法国从战后的黄金30年进入了全球激烈竞争的当今。他引领法国进入现代的社会，现代的组织架构，进入一个动力十足的欧洲，一个繁荣，却不平衡初显的全球化时代”。 来源：RF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