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背熊腰的外表、甲虫般的眉头，在很多方面，鲍里斯·约翰逊就是父亲斯坦利的翻版。图为斯坦利·约翰逊。（图片来源：《英国电讯报》/ Frederike Helwig摄）
【欧洲时报申忻编译】斯坦利·约翰逊（Stanley Johnson）是英国最有野心的政治家族的一家之长。他的大儿子鲍里斯（Boris）已履新首相两周有余。在斯坦利·约翰逊成为英国“第一父亲”之际，本文作者与这位环保活动家兼真人秀明星见了面。
和儿子长相神似 性格乐观开朗
当鲍里斯·约翰逊的父亲并不容易，尤其是现在。当然，你会为你的儿子爬上首相之位而感到自豪。但是，每天早上都会以焦躁不安、忧心忡忡、极度焦虑的心情醒来，并会胡思乱想：“哦，上帝，现在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一定会让你很沮丧。
几周前的一个星期五，我见到了斯坦利·约翰逊。就在前一天，迈克尔·戈夫（Michael Gove）在保守党党魁竞选中被淘汰，戈夫阵营宣称，为了实现复仇，（编者注：2016年，正当鲍里斯准备正式宣布参选保守党领袖时，时任司法大臣戈夫宣布竞选党首，他认为约翰逊无法提供英国所需的领导力，决定放弃支持约翰逊参选。在判断自己无法在党内得到足够支持之后，约翰逊宣布弃选。）约翰逊阵营秘密将选票借给了杰里米·亨特。用鲍里斯身边一位不具名盟友的话说，是“在面前捅了他一刀”。
当天晚上有消息称，警方接到报警，在鲍里斯和女友卡莉·西蒙兹（Carrie Symonds）住在一起的房子里发生了 “家庭暴力”，于是，一场侵犯隐私，以及鲍里斯是否适合担任首相、摆拍照片等问题的激烈公开辩论上演了。
我甚至猜想，如果这件事是在我们约见前24小时被爆出来，斯坦利可能会突然以忘记了另一个紧急约会为由，取消我们的午餐。那样谁能责怪他呢？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也没有这么做。所以他准时来到了采访地点，漫步到一家当地酒吧。
我以前从未见过他，对短暂相识的人作出判断总是冒险的，但我喜欢斯坦利·约翰逊。老实说，很难不喜欢他。他是那种快乐、开朗、通俗而友善的人。当被问及他认为孩子从他身上继承的最重要品质是什么，他回答说：“天啊，强大的幽默感。你不是在《私人侦探》（Private Eye，英国杂志，专门以讽刺揭发各种丑闻为己任）的小广告里看到的吗？”
步伐笨拙、虎背熊腰的外表，甲虫般的眉头，古怪、自嘲的表情——见到斯坦利后，你立刻意识到，在很多方面，鲍里斯就是父亲的翻版。当我们吃完饭去付账时，女服务员说，她本可以向餐厅里所有试图在我们谈话时偷拍“鲍里斯的爸爸”照片的人收费，从而赚得一笔小钱。人们很可能误认为他是鲍里斯。
生活丰富多彩 兴趣涉猎广泛
当鲍里斯·约翰逊的父亲并不容易，尤其是现在。当然，你会为你的儿子爬上首相之位而感到自豪。但是，每天早上都会以焦躁不安、忧心忡忡、极度焦虑的心情醒来，并会胡思乱想：“哦，上帝，现在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一定会让你很沮丧。
几周前的一个星期五，我见到了斯坦利·约翰逊。就在前一天，迈克尔·戈夫（Michael Gove）在保守党党魁竞选中被淘汰，戈夫阵营宣称，为了实现复仇，（编者注：2016年，正当鲍里斯准备正式宣布参选保守党领袖时，时任司法大臣戈夫宣布竞选党首，他认为约翰逊无法提供英国所需的领导力，决定放弃支持约翰逊参选。在判断自己无法在党内得到足够支持之后，约翰逊宣布弃选。）约翰逊阵营秘密将选票借给了杰里米·亨特。用鲍里斯身边一位不具名盟友的话说，是“在面前捅了他一刀”。
当天晚上有消息称，警方接到报警，在鲍里斯和女友卡莉·西蒙兹（Carrie Symonds）住在一起的房子里发生了 “家庭暴力”，于是，一场侵犯隐私，以及鲍里斯是否适合担任首相、摆拍照片等问题的激烈公开辩论上演了。
我甚至猜想，如果这件事是在我们约见前24小时被爆出来，斯坦利可能会突然以忘记了另一个紧急约会为由，取消我们的午餐。那样谁能责怪他呢？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也没有这么做。所以他准时来到了采访地点，漫步到一家当地酒吧。
我以前从未见过他，对短暂相识的人作出判断总是冒险的，但我喜欢斯坦利·约翰逊。老实说，很难不喜欢他。他是那种快乐、开朗、通俗而友善的人。当被问及他认为孩子从他身上继承的最重要品质是什么，他回答说：“天啊，强大的幽默感。你不是在《私人侦探》（Private Eye，英国杂志，专门以讽刺揭发各种丑闻为己任）的小广告里看到的吗？”
步伐笨拙、虎背熊腰的外表，甲虫般的眉头，古怪、自嘲的表情——见到斯坦利后，你立刻意识到，在很多方面，鲍里斯就是父亲的翻版。当我们吃完饭去付账时，女服务员说，她本可以向餐厅里所有试图在我们谈话时偷拍“鲍里斯的爸爸”照片的人收费，从而赚得一笔小钱。人们很可能误认为他是鲍里斯。
“鲍里斯的态度更加强硬”
他谈到了英国脱欧以及鲍里斯将如何应对，谈到了脱欧协议、保障协议、自贸协定重新谈判的可能性等。
“你们这些记者用的是什么词？‘名义上的脱欧’。但不会是这样的。这就是英国脱欧。然后我想英国和欧盟将就自贸协定的条款进行实质性的谈判。”
如果欧盟不接受重新谈判的提议，而议会又阻挠想要无协议脱欧，那么鲍里斯将别无选择，只能寻求举行大选。
他是否认为鲍里斯有坚定的信念，尤其是专注于脱欧这件事？
“我想是的。当上首相最大的好处是，一旦你有了明确的方向，你就有了可以去实现目标的团队。”他说。
“他不想听起来像丘吉尔，也不想在鲍里斯和丘吉尔之间做任何类比”，但他接着转述了丘吉尔知名的《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的演讲——“发动战争……用我们所有的力量。”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洪亮，让餐厅里的人纷纷回头看他。
图为新就任英国首相的鲍里斯·约翰逊7月24日在唐宁街10号首相府门前发表讲话。斯坦利说，如果让他自己在首相和画家这两个职业之间做选择，他会选画家。（图片来源：新华社）
为儿子鲍里斯所受的指责感到不公
聊着聊着，我们的女服务员端着食物来了。他以赞许的目光看向他的鱼。“就像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说的，我有一个梦想……”
他接着说，问题在于，人们对鲍里斯的误解太多了。“记者对细节的关注有些懈怠。他们挑拣出一个故事，然后像包裹一样传递下去，所以这几乎成了一个被接受的观点——‘鲍里斯担任外交大臣的灾难性时期’。都是垃圾！我看了记录，在我的领域——我的领域指的是环境——他绝对是杰出的。我们发起了反对非法野生动物贸易、女性教育、反对割礼活动（编者按：2014年3月，时任伦敦市长的鲍里斯曾出席反对女性割礼联盟[Uniting Against Female Genital Mutilation]的发布会，公开表示反对此事）。”
我不知道那天早上他是否在《每日电讯报》上看到过弗雷泽·纳尔逊（Fraser Nelson）的专栏文章，文中写道，鲍里斯“不仅不招敌人喜欢；他还饱受痛斥”。他列出了鲍里斯的指控者所列举的一系列缺点：他是一个骗子，一个花花公子，一个惯于说谎的人，“一个偏执的同性恋憎恶者，他嘲笑穆斯林女性，还发表了一些关于苏格兰人的粗鲁诗歌”。斯坦利的表情混杂着痛苦和愤怒。
“真是难以置信！对我来说，这只证实了这样一个事实，就是像马修·帕里斯（Matthew Parris）和马克斯·哈斯廷斯（Max Hastings）这样的记者——其中一些是大牌记者——也只不过是草率行事。任何真正读过鲍里斯关于穆斯林女性的文章的人都会发现，他实际上是在捍卫女性穿戴长袍的权利。我惹上麻烦是因为我说鲍里斯所谈及得不够长远，因为有些情况下人们拥有这种权利是不对的。我举了一个女飞行员的例子，你不会想让她穿着长袍飞来飞去。尽管后来发现，在中东的一些州，女性飞行员工作时的确穿着长袍。”他默不作声，陷入沉思。
在我看来，鲍里斯似乎是一个不在乎批评的人；不管别人对他如何侮辱和指责，对他来说都是耳边风。
“好吧，你得记住。他是贝利奥尔的布拉肯伯里学者（Brackenbury Scholar）。”我承认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你是个一流的学者！说明这个人有脑子！”
我说，那你一定为他感到骄傲。
“当然，我非常自豪。但我的观点是，从政是众多职业中的一个。这恰好是一个吸引了很多公众兴趣的职业。但我对政治生涯并没有完全的崇敬心。当首相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如果有人对我说，你有机会成为首相，或者成为莫奈（Monet）、马蒂斯（Matisse）或毕沙罗（Pissarro），我会选画家。无论如何，你不知道一个首相会在相位上呆多久，可能只有两个月。”
但不管怎样，他轻快地说，鲍里斯的事已经说得够多了。“让我们继续聊点别的。”
与儿子不同 斯坦利曾经是个留欧派
斯坦利的父亲是英国皇家空军飞行员，退休后在埃克斯穆尔经营一家农场，斯坦利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他在舍尔伯尼接受教育，随后获得了牛津大学埃克塞特学院（Exeter College）的古典文学奖学金，然后在世界银行工作，后来他越来越相信，世界银行的援助计划正受到人口爆炸的威胁。他在愚人节的时候写了一篇文章，建议向埃及贷款建造新的金字塔，这件事加速了他的离任。在进入欧盟委员会之前，他继续为联合国世界人口协会小组工作。1979年，他成为首批出任欧洲议会议员的英国人之一，在怀特和汉普郡东部做了5年议员。
在公投前夕，他反对离开欧盟，并与欧洲环保组织“老司康”（Old Scone）的男爵杨夫人（Baroness Young）共同担任主席。但公投结果出来后，他改变了立场。“我说，我是留欧派，但这个国家已经投票决定脱欧，作为一名民主人士，我必须支持脱欧。你可能会说我一生的工作——在欧盟委员会和欧洲议会的生活——付诸东流。但这是这个国家的投票结果。”
在2005年的大选中，他在泰格布里奇选区代表保守党参选，惜败于自民党候选人。2008年，当鲍里斯竞选伦敦市长时，他主动提出竞选鲍里斯在亨利的议会席位。
有这样一个故事，当斯坦利申请成为欧洲议会议员时，选举委员会问他是否愿意成为保守党的领导人。他回答说，实际上还没有人问过他。然后有人指出，委员会实际上指的是他是否愿意成为保守党的党鞭（是指在国会里代表其政党领袖督导其同党议员出席及表决的人）。
当然，这是一个嘲讽的故事。但斯坦利逊这样回答——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说明他充满自信，对外人来说，这种自信似乎来自于家庭传承。
他的女儿、记者兼作家蕾切尔（Rachel）曾经写道：“在伦敦，你与两个约翰逊家族成员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几英尺。”这是一个衡量家庭在公共生活中无处不在的估量。无论如何，斯坦利引领着一个非凡的家族——几乎可以说是一个王朝。
与第一任妻子组成“牛津一家人”
他和第一任妻子画家夏洛特·沃尔（Charlotte Wahl）生了4个知名的孩子——鲍里斯、蕾切尔、里昂（Leo），里昂是第四电台节目《未来打样》（Future Proofing）的联合主持人，也是咨询公司Sustainable Finance的联合创始人。还有他们的小儿子乔（Joe），作为保守党议员，去年11月他辞去英国交通大臣和伦敦大臣职务，并称特雷莎·梅（Theresa May）的脱欧计划是“英国治国之道的失败，其规模之大是自苏伊士运河危机以来前所未见”，他还呼吁举行第二次公投。
约翰逊在牛津大学遇见了夏洛特。一位同时代的人将她描述为“狂野、心醉神迷和冲动”的人。但在1974年，她精神崩溃，住院几个月。1979年，她和约翰逊离婚，两年后，他与出版编辑詹妮弗·基德（Jennifer Kidd）结婚。他们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作家兼音乐家朱莉娅（Julia），另一个马克西米利安（Maximillian），他经营着一家位于香港的企业。
荣格（Jung，奥地利心理学家）曾说过，父母死气沉沉的生活对周围人特别是自己孩子的影响是无可比拟的，斯坦利的两个孩子走上从政之路，这或许并非是巧合。
但他却表示，他们并没有什么野心。
“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唯一的雄心壮志就是确保我有足够的钱把他们送到好学校。我对自己说——就我所思考的而言——父母的工作是什么呢？是为了确保一个孩子，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能得到良好的教育。”
“我记得我妈妈给我写过一封信——一封很长的信，那时我还在上预科——她说如果你最终接管了农场，我肯定爸爸会非常高兴的。嗯，很好。我不确定那一定是她对我的野心。但我并不认同你对孩子所谓的野心。你对自己说，他们自己会发现他们想做什么。但至少你可以通过让他们接受良好的教育，让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当孩子们遇到好事时，任何一位家长都会非常高兴，但这与希望不确定因素会发生是两码事。”
爱上真人秀 也是名环保主义者
近年来，他自己的人生轨迹发生了转变，他在各种电视真人秀节目中给人们带来了欢乐。2017年，他出现在《我是名人，让我离开这里》节目中，在节目进行到20天后，成为第五位被淘汰的人。他还和24岁的节目冠军乔治亚·托夫洛（Georgia Toffolo，英国女星，也被称为托夫[Toff]）建立了一段不可思议的友谊。托夫洛因在切尔西制作的另一个真人秀节目中露面而出名。
去年，他出现在《真正的金盏花酒店》里，与塞丽娜·斯科特（Selina Scott）和克朗基夫妇（Krankies）在印度四处闲逛。“能和克朗基一家呆上一个月真是太高兴了！一旦我掌握了格拉斯哥口音……”
我们见面的那天，第四频道正在播出一集《名人电视机》，他和托夫搭档，对一集《爱情岛》发表评论，当提到“fanny flutters（编者按：女性的生理快感）”时，满脸都是“全世界都疯了吗？”的表情。
他经常出现在电视上，以至于人们很容易忘记他首先是一个环保主义者，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目前，他是联合国环境规划署保护野生动物迁徙物种公约的大使。
见到斯坦利之前，我偶然看到39年前发表在《星期日电讯报》上的一篇文章，他在文中谈到迫在眉睫的环境危机。“我希望人们能意识到，他们不能再有越来越多的欲求了。我们得到的将越来越少。”他天生是个乐观主义者。“但你可以说，在我认为最重要的领域——环境领域——一切都是一团糟。我不是说人们没有变得更富有。事实上，人们变得更富有了，这也是问题的一部分。”
他说：“政府有减少排放的想法，但我认为他们必须实施一些限制举措。我并不是说个人行动没有帮助，但我们一定要清楚，如果政府实施了一些政策，那我们可能不会再开车去希思罗机场或改变其他生活方式。”
在我们会面的前一天，绿色和平组织活动人士扰乱了时任财政大臣菲利普·哈蒙德（Philip Hammond）关于英国经济状况的年度官邸演讲，并被时任外交大臣马克·菲尔德（Mark Field）粗暴地赶出了会场。约翰逊说：“这对他们有好处。”他指的是抗议者，而不是菲尔德。“我非常赞成直接行动。”几个月前，有人发现他站在日本大使馆外，抗议日本重新启动商业捕鲸活动。
我认为，在他担任欧盟委员会污染与滋扰预防司司长时，他的职业生涯或许并没有要转向真人秀节目。
“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有这样的真人秀节目真好！我近日参加了一次名人古董之旅，去了约克郡，我们开着一辆1962年的捷豹车到处买古董，然后在拍卖会上卖掉，并希望能从中赚到钱。”他笑着说。
对于馈赠之物从不挑剔
我非常想知道，这是不是一切。他的孙子奥利弗（Oliver）曾形容他“总是需要成为关注的焦点”。斯坦利的脸黑了下来。“我忘了。我必须减少他的零用钱……我在开玩笑。不，我不认为他说的是真的。”他叹了口气，“这是另一件事……”
“我的观点是，馈赠之物不可挑剔。我刚刚收到一封电子邮件，有人问我想去阿森松岛么……不，不是阿森松岛：我刚刚去过那里！”
那么，我想去圣赫勒拿岛吗？为什么不呢？我刚在印度骑了一次自行车，活动叫Bike4Tigers。之前，我和妻子还在加拉帕戈斯群岛呆过。我是加拉帕戈斯群岛保护信托基金的大使。对此，我一点也不抱怨。我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午饭后，我们漫步在阳光下，来到附近的一个公园，他将在那里拍照。路上，我们谈论着他的孙子孙女和婚姻，他似乎并不确定自己有几个孙辈。
他说，他非常幸运。“我曾有一个非常有才华的妻子，她是我前4个孩子的母亲。我还有一位有才华的妻子，她是我后两个孩子的母亲。6个孩子都在做他们自己的事。”他又说了一遍，“我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我提到了他在和第一任妻子分开后写给她的那首诗，我想那首诗发表在《斯坦利，我推测》中，他开始背诵起来。“你应该知道，即使我们不能生活在一起，我曾经爱过你，并且仍然会。当当当……”他看上去若有所思，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多美好的一天啊！”
就在接受采访后的那个晚上，一场暴风雨突然来临。
（《欧洲时报》英国版与《英国电讯报》联合专版；本文作者：Mick Brown；本报编译：申忻）
（编辑：白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