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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摄影师用热成像技术记录新冠高峰时期的法国

玛格南摄影师Antoined‘Agata运用热成像技术拍摄新冠高峰时期的法国街道和医院,直观地看到“人性的本质”。

上海澎湃新闻网报道,Antoined’Agata过去两个月一直睡在玛格南图片社巴黎办公室的沙发上。4月初,随着冠状病毒在欧洲大陆肆虐,人们孤立无援,d’Agata听到法国电影导Jean-LucGodard引用了HenryJames的一句话——这句话在这场危机期间一直伴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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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17日至5月11日,巴黎及其郊区处于封锁状态。(图片来源:玛格南图片社微信号)

“总有第二次机会——那是错觉。机会永远只有一个。我们在黑暗中工作-尽自己所能-付出所有。我们的怀疑是我们的激情,我们的激情是我们的任务。剩下的就是疯狂的艺术。”

James这句话中所表达的强烈的感情和道德,让d’Agata感同身受。“我从不只是工作——我总是处于生存危机之中,试图创造一个有自主意识的、有针对性的立场。”对他来说,这不是一个反思的时候,而是采取行动的时候。“我无法在讨论创造力的同时不强调责任感,”d’Agata解释道,他觉得自己有强烈的道德义务去走入社会。James的话是他朝这一方向努力的力量源泉。

在COVID-19让所有一切停滞之前,d’Agata本来要去墨西哥发行一本他与墨西哥监狱里的一群囚犯合作的书以及展览。现在,他完全沉浸在巴黎街头和医院新冠病房的摄影过程中,以了解当前的危机,以及它对法国的冲击。在巴黎办公室驻扎两个月后,他前往波尔多、阿根泰尔和马赛等地执行相关的编辑任务或独立项目,之后他承认自己感觉很疲惫:“我开始感到了痛苦”。

当提到他的摄影作品时,d’Agata不喜欢去具体地谈论美学。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找到合适的视觉语言来讲述一个故事:“这不是关于想象或创造力,而是它的必要性……我用了很多不同的方法来试图理解现实。”目前,他主要是使用热成像相机来记录关于COVID-19的工作。这是他在2018年11月巴塔克兰袭击三周年之际,在玛格南LiveLab时首次用于记录巴黎宗教团体仪式的工具。他着迷于这台相机将图像中的人类主体还原为一种热源,一种人性的本质,去掉了其文化的特殊性。

“(热成像相机)是他在2018年11月巴塔克兰袭击三周年之际,在玛格南LiveLab时首次用于记录巴黎宗教团体仪式的工具。他着迷于这台相机将图像中的人类主体还原为一种热源,一种人性的本质,去掉了其文化的特殊性。”

在封锁的第一天,他拿着这台相机走进城市:“最初的几天,我被空虚迷住了,然后我尝试更加走近——无家可归的人,找食物的人,还有警察——并且开始对身体在空间里的运动更感兴趣——(作为)孤立的个体。”最初在巴黎拍摄的一系列图片很快就被编辑们发现了,这些赤裸裸的火焰色调的构图提供了另一种反乌托邦式的空旷街道。他继续敦促自己去报道和记录新冠疫情冲击的不同方面:“我去了它让我害怕的地方——去直面危机——人口中感染最严重的人群……担心被传染。”

d’Agata使用了各种策略来应对挑战,包括事件的巨大性及其冲击。在病毒传播到欧洲之前,他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上收集图片,这是他最近在S.T.A.S.I.S.中采用的方法,这本书是他通过自己的出版社Vortex(2019年)发行的。这些来自互联网的原始现实片段,往往有能力捕捉传统新闻摄影无法涉及的滚动新闻。在过去,他曾将这些发现的图像网格化,这种多样的观点表达取自经验的不可量化的本质。和我们所有人一样,他对这场全球疫情大流行的数字感到不知所措,有时这似乎是“不合常理的”。

d’Agata还与朋友MathildeGirard通信,她是一位年轻的哲学家和精神分析师,每天都在写日记,整理有关危机的故事和回忆。他承认,这也是他在工作中保持自我的一种方式,也是一种让人有灵感的方法。虽然他可以阅读的时间很少,但是仍然系统地每天阅读一到两篇媒体的文章,他觉得这对讲述这个故事很重要。

就像我们很多人一样,d’Agata正在平衡这个作品的产出和他的其他工作:与玛格南员工通话,ICP的在线研讨会,继续跟进当前的出版或电影项目,与家人和朋友保持对话——与女儿交谈,他在墨西哥的另一半以及在马赛公寓里的年迈的母亲。

到目前为止,他相信自己已经拍摄了大约10000张照片——6000张来自街头的照片,80张与无国界医生一起工作的难民的肖像;他拍摄了研究实验室,并记录了测试项目,在4月和5月期间,他在多家医院拍摄了3000多张照片,有时在这些医院工作并睡在那里5天。为此,他用同一台热成像相机拍摄护士、医生和病人之间的互动。像我们很多人一样,他被医务人员的奉献精神所感动。他说,“人们做的事情比他们得到的报酬要多得多。在医院里,我看到有人濒临死亡,护士们把他们搂在怀里,让他们的去世的有尊严一些。”

至于这场危机将对摄影产生什么影响,d’Agata有点尖刻地说:“这将带来很多工作,但艺术家和摄影师都是善于从无话可说中谋利的人。我担心的是人性的状况,而不是这个产业。”他对什么东西能生存下来持怀疑态度,“从一开始,帮助我的就是像GiorgioAgamben这样的哲学家提到的一场正在进行的、无形的经济战争。这样做的后果可能比病毒本身更糟:对抗疾病的战争被用来作为加强政治和经济控制的工具。”目前,他想继续这个纪实项目,希望能进入南希和马赛的地铁和医院,拍摄那些作为疫情前线的地方,那里是真正的战场。

“这将带来很多工作,但艺术家和摄影师都是善于从无话可说中谋利的人。我担心的是人性的状况,而不是这个产业。”他对什么东西能生存下来持怀疑态度,“从一开始,帮助我的就是像GiorgioAgamben这样的哲学家提到的一场正在进行的、无形的经济战争。”

(编辑: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