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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多所顶尖名校数百学生称曾遭侵害!高校性暴力为何有罪难罚?

【欧洲时报靖树编译报道】巴黎高科农科院(AgroParisTech)21日表示,在对其学生进行的一项内部调查揭露17起强奸案和数十起性暴力案件后,学校已采取相关法律行动。这已经是自2021年以来曝出性侵丑闻的第四所顶尖法国高校:2021年春天,巴黎政治学院(Science Po)最先被曝光;同年10月,巴黎中央理工-高等电力学院(Centrale Supélec)的内部调查也揭露出数百起性骚扰甚至强奸事件。

法国对高校性骚扰问题较为重视:2013年Fioraso法律生效以来,全法高校都指定了男女平等事务专员。但高校内部反性骚扰调查通常难度很大,并且漫长的调查也对受害者也造成了再次伤害。

女生比例最高的工程师学校

巴黎高科农科院是女性占比最高的工程学校之一,65%学生为女性,但也并没有摆脱性别歧视和性暴力问题。

学生协会Cassis于2021年12月通过电子邮件向970名学生进行调查,58%的收件人做出了回应。协会在6月21日发布的调查结果相当准确地描绘了性暴力行为,尤其是在活动和节日晚会期间:17起在校期间的强奸案(受害者为16名女性和1名非二元性别者),526起歧视性或带有性意味的行为或言论(主要来自学生,但也有约40起案件涉及教师和学校员工)。141名学生表示,自己是“有接触性”性侵犯的受害者。

在58.8%情况下,实施“有接触”性暴力者为男性,而“无身体接触”行为的男性比例为36.3%,需要指出的是,大多数受害者因醉酒和/或服用毒品而不知道施暴者的性别。

巴黎高科农科院校长劳伦特·比松(Laurent Buisson)于6月20日将调查结果提交检方调查:“这种规模的性暴力是无法容忍的。我对其严重程度感到非常惊讶,它不能简单地用饮酒来解释”。

Cassis协会还调查了学校的节庆活动:必须“喝很多酒才能融入/受欢迎”,相反,不喝酒则会被“排斥”。此外,“性在聚会中变得普通化”和“需要尽可能多接吻”的压力同样存在。调查结果还凸显了学生生活缺乏隐私的状况。

校长比松表示,在9月开学时,除了增加针对性暴力认识的课程,学校还将建立一个新的倾听系统,以便让相关工作更加专业化:“我们现在必须求助于外部合作伙伴或内部工作人员,主要任务是每年进行此类调查”。

名校性暴力案件频出

事实上,这已经是自2021年以来曝出性侵丑闻的第四所顶尖法国高校:2021年春天,巴黎政治学院(Science Po)最先被曝光;同年10月,巴黎中央理工-高等电力学院(Centrale Supélec)的内部调查也揭露出数百起性骚扰甚至强奸事件。

巴黎综合理工

今年4月,巴黎综合理工学院(Ecole polytechnique)一份内部调查显示,多达1/4的学生自称曾是校园性暴力受害者,至少11名学生曾被强奸或意图强奸。埃弗里(Evry)法院已经宣布就此启动调查。

巴黎综合理工学院向3300名2018年至2021年间就读的学生派发了问卷,共收到2100人的回答,回复率高达60%。

23%受访者(绝大部分是女性)都有过被骚扰的经历,被“吃豆腐”、摸胸或摸臀,强吻等。

校长表示,直到内部调查前,他以为这仅止于“性别歧视”或“性骚扰”行径。然而,共有11名学生回答曾被强奸或意图强奸。

巴黎中央理工-高等电力学院

2021年6月至7月,巴黎中央理工-高等电力学院向全校2400名大一和大二学生发起网络问卷调查,该校内调查令全法震惊:2020-2021学年,校内性暴力事件数量非常惊人。

在校方收到的659份(196女,443男,20非二元性别)回复中:51名女生和23名男生称遭到性骚扰;46名女生和25名男生遭遇过性侵;20名女生和8名男生遭到强奸。

在性别歧视问题上:110名女生和25名男生称遭受过性别歧视言语暴力;43名女生和34名男生经历过与性无关的身体接触。

调查显示,九成事件的施暴者是男学生,地点通常是协会或大学城。

为做好学生的思想工作,高等电力学院每年会给大一新生举办反性暴力、反性别歧视讲座,从大二起,学生还可选修40小时的性别不平等课程。

高等学府为何有罪难罚?

法国对高校性骚扰问题较为重视:2013年Fioraso法律生效以来,全法高校都指定了男女平等事务专员。2015年,高教部下通函敦促各高校设置预防性骚扰措施。然而,高校内部反性骚扰调查通常难度很大,并且漫长的调查也对受害者也造成了再次伤害。

法国高等教育机构反性骚扰组织(CLASHES)成员Camille遗憾指出,尽管学校对相关调查略有增加,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涉事者最后都没有受到处分:按照内查程序,调查人员需先核实学生的举报符合事实,然后再由本校教师组成的调查小组对涉事教师进行听证。

波尔多大学司法事务负责人、法国高等教育机构司法事务网络Jurisup主席Delphine Gassiot-Casalas指出,这种让本校教师审查同事的做法,显然很难让受害学生相信听证的公平性和公正性。

不可否认的是,高校内部反性骚扰调查通常难度很大。例如,里尔三大心理学讲师Nathalie Coulon的反性骚扰小组曾成功揭露该校一名心理学专业男讲师对学生的性骚扰事实。但调查小组需要经过5个月的缜密调查,又找到其他3名愿意作证的女学生,才正式向校长发出实名检举信。

又如,2017年,艾克斯-马赛大学一名博士生导师也因性骚扰和猥亵女学生被撤职。该校CGT工会联合秘书长Cédric Bottero指出,一层一层的调查需要受害者不断回忆、讲述被骚扰、被猥亵的经历,这对她们来说是“极度艰难”的漫长过程。

受害者反被“审讯”遭到二次伤害

在遭受来自同一男生的性暴力后,20岁的玛丽*和伊莉丝*去见蒙彼利埃法律与政治学院院长:据玛丽2020年2月22日提交的诉状,她指控施暴者“把她的头撞在停车场地面上”,导致其头部受伤。伊莉丝则怀疑在受邀去该男子家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下了药(有其他男生在场):她在他们面前喝了“两三杯”酒后感到不适,该男子随后“抓住了她的头发”,她发现自己“完全瘫倒在沙发上”,感到身上被到处乱摸。当她醒来时,那些年轻人已经不见了,而她的背心“被掀开”、内衣被“解开”,“裤子拉链也开了”。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40条,院长Guylain Clamour以书面形式通知检察官。同时,他要求大学校长启动纪律处分程序。从程序启动到结束整整十个月时间,她们配合了委员会的每一项要求,提供了所有证明文件。

12月15日,在委员会成员在场的情况下,两个女生轮流与所指控的学生对质。很快,她们就感到听证会变成了一场“审讯”。最终,大学纪律委员会决定不对受控者做出任何处罚。当媒体联系时,该委员会主席不愿就此案发言。

伊莉丝表示,“现在,我不建议任何受害者走这个纪律处分程序,因为你将遭受二次伤害。”高等教育中性暴力观察站成员Myriam Espinasse也证实:“一些纪律调查委员会提出的问题是可耻的。受害者被问到他们的穿着如何,是否他们喝酒了……”

通常,学生在判决前的取证过程中被迫重复事实。因此,受害者又一次遭受了创伤,不得不反复“重温他们所遭受的暴力”。

教师缺乏评判性暴力事件的能力

此外,纪律委员会成员往往在判断上很谨慎,很难做出坚决的制裁,而原因正是上述提到的“同行评判同行”的问题。“这些委员会成员是教师和研究人员,他们不觉得自己有能力采取制裁措施,打个比方,这很可能将影响他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同事的职业生涯。”Delphine Gassiot-Casalas指出。

教授和讲师常常觉得他们对此类问题缺乏足够的经验。例如,昂热大学纪律委员会主席迪迪埃·珀尔蒂尔(Didier Peltier)评论说:“我们在判断作弊和抄袭案件是称职的,但是面临性暴力案件时,我们是垃圾法官。”这也是为何奥尔良大学公法讲师亚历克西斯·扎尔卡(Alexis Zarca)呼吁为委员会成员腾出纪律指导的时间:“这对他们来说几乎是一项志愿任务,天晓得学者们除了日常工作之外,已经承担了许多额外任务了。”

那么,如何才能确保受害者少受点程序方面的苦头呢?在亚眠,为了方便受害者发声,大学在每个学院中都设置了一个协调人,相关的小组在接到报告48小时内召开会议、记录情况,并决定是否启动委员会。

2019年,在关于高等教育纪律事项相关问题的Jurisup研讨会期间,针对纪律委员会“”偏袒”的风险,当时的高等教育部长弗雷德里克·维达尔(Frédérique Vidal)于2019年提议“避免被控者在他们所在的机构内受审,避免偏袒的嫌疑”。Delphine Gassiot-Casalas则建议建立一个全国性机构,以便由更多的专业工作人员来判断最敏感的争议,并给予与事实相称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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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顾砚)